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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苹果 63 — 神族,故土的相遇!

金苹果 63 — 神族,故土的相遇!

这是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岩洞。洞外屹立着高耸入云的大树;洞顶张开几道长长的裂缝,裂缝底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凌乱的断木,除了枯枝之外还有许多新鲜的枝叶,那些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上还粘着湿润的泥土,显然这是不久之前被大风刮进来的;一道浅浅的流水从洞口的泉眼冒出,顺着岩石涓涓而流形成小溪;灌进洞里的雨水和溪水汇成一体流向洞穴的深处。洞穴的前半部分火光通明——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凤凰座圣衣并没有因为剥离一辉的身体而降温,相反,不仅依然保持着橘红的颜色,凤凰之火烧得更是旺盛,在这黑暗和寒冷之中给大家带来光明与温暖,借着这凤凰之火,星矢等人找来了一些干燥的树枝架起了一堆篝火。

这洞穴高似大厦,但内部有多深却谁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按照撒加的说辞,将他们引领到这里来的正是一辉的意志。在这里待命,等一辉醒来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这是通过紫龙传达出来的爱丝美拉达的命令。洞外,大风夹着大雨呼啸横飞,电光此消彼长、落雷此起彼伏,这或许是所有人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一场雷暴,降低的气温宛如凛冬来临。 

凤凰座圣衣张开双翅,仿佛在守护着洞里比较隐蔽的某一处,在那一处,爱丝美拉达用从长裙上扯下来的布料将清凉的溪水拍到了一辉火热的额头上、胸膛上,瞬蹲在小溪边清洗着哥哥染血的衣物,紫龙跑进跑出协助一辉的治疗和传递信息。

一辉躺在地上,下半身覆盖着树枝树叶。与仍然浑身湿漉漉的其他八人不同,他身体干燥、毫无被大雨淋湿的迹象,这窑炉般高热的体温烘干了盖在身上的树叶;胸膛的每一记起伏都异常地艰难,仿佛每吸入一口气都需要动用全身的力气;脖子、腹部和大腿上的绷带全部染红,尽管紫龙已经点了他的真央点为他止血、并实施了急救措施,却仍然无法阻止滚烫的热血如沸腾的岩浆般从伤口里溢出。如果只是普通的外伤,爱丝美拉达并不会特别担心,除了额头上那个记载着她的死亡的伤疤之外,一辉身体上的伤口通常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愈合、最后连痕迹都不留下,然而赫淮斯托斯小宇宙的侵蚀令他陷入空前的困境,如今甚至连特制的药膏也压不住这喷发的火焰——双腕的烫伤在这次作战中发生了大面积的扩散,原先只是手掌根部的一小块,如今已经吞噬了整只手掌和大半截前臂,被伤口覆盖的皮肤呈现出鲜艳的火红,手指和手背也在微微发红。

刚才那一场战斗的各种细节在脑海中清晰地再现,始终放不下心中的那块巨石,爱丝美拉达于是从失而复得的背包里掏出了那只曾经令她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一辉的金苹果,凝视着油光可鉴的果皮,她陷入沉思之中竟没有觉察到已经走到了身边的瞬。

瞬怀里抱着一堆枯枝和一支火把,他将枯枝堆在地上之后用火把将其点燃:“爱丝美拉达,我在这里给你生一堆火,完全依赖凤凰座圣衣来取暖的话哥哥会很辛苦的,过来烤火吧,可别感冒了呀 。”

爱丝美拉达这才抬起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洞穴开始感觉到了温暖,即使外面仍然大风大雨,即使恶化的病情把一辉逼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但大家终于平静了下来,身体也渐渐从战斗的疲劳中恢复了过来。

篝火旁边,大家脱下的圣衣围了一圈。撒加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避开了其他人——就像爱丝美拉达那样,他也在默默地想着事情。加隆背靠着石壁坐在地上,用手托着腮帮子表情凝重地盯着兄长的侧脸。冰河协助星矢将新的木柴扔进火堆里。

轰隆!又是一声落雷。

星矢站起来走到岩洞的出口,对着飘雨的夜空发起了牢骚:“这什么鬼天气?突然间下起大暴雨不说,竟然还变得这么冷,就差没下雪了,现在可是盛夏啊!” 

“嗯,很不可思议呢。”冰河也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说不定这是天意吧,不是吗?正好让我们有时间休息,也让星矢你的圣衣得到修补。”

星矢回过头望着角落里贵鬼娇小的身影——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正举着硕大的铁锤对着破烂不堪的天马座圣衣埋头苦干。爱丝美拉达背包里装满了绷带和外伤药,这属于情理之中,毕竟她是有备而来的,然而双子兄弟带来的两只背包更让人大跌眼镜——除了行军的干粮和水之外,还有穆用来修补圣衣的工具和材料——只不过当时大家一直在忙着赶路和作战,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背后的背包。

“沙织小姐的心思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她预料之中似的。”他又回过头——爱丝美拉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她呵呵笑道:“因为考虑到了一辉的身体状况,而且我们战斗的场所又是在一个遥远而偏僻的地方,所以沙织小姐才会这样安排的。” 

“可是现在是赶时间的时候,我们哪有时间休息呀?”星矢一拳打在石壁上。“我知道心急也没用,我也知道你们三位肯定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但是我还是坐不住,请原谅我的无礼,爱丝美拉达,因为我一点儿方向都没有,只能耐着性子跟在你们后面。”

爱丝美拉达走出岩洞,站在了雨中:“应该乞求原谅的人不是你,星矢,你才是那个施舍恩典的人……”说着,她撩起只剩下膝盖长度的裙子——大腿内侧绑着那把刺伤了一辉的匕首。她解下匕首、将拔掉的刀鞘连同绑带一起扔到了地上,然后用利刃在自己雪白的左腕上划下了长长的一刀。

“爱丝美拉达!”星矢倒是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然而就在他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却被冰河从后面一把拉住——冰河冲他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向着夜空高高地举起了血淋淋的左手:“苍天哟,如果这是对我曾经犯下的罪过的惩罚,那么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以此来赎罪。我的赎罪,并非为了洗脱前世的罪名,也不为自己获得救赎,只为结束这场愚蠢的纷争——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然而却也无法评判孰是孰非,事到如今再去追究正确与错误、前因与后果已经无济于事,我只求这个世界早日脱离苦海。如果将我献出即可拯救世界,那请立刻将我带走、切勿迟疑;如果我这微薄的力量尚有一线可用之处,那请赐予我战斗的勇气。”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热辣辣的鲜血跟随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胳膊流下她的躯干、她的大腿,渗透了她脚下的泥土。

咔嚓,轰隆!突然一道刺眼的电光伴随着巨大的雷声撕裂夜空,不偏不斜劈中了站在雨中的女神,在地上溅起无数火星。

“爱丝美拉达!!”星矢和冰河同时冲到她身旁。

大雨停住,弯钩般的新月拨开漆黑的乌云探出头来,被大雨洗净的星空无比灿烂。

爱丝美拉达放下高举的胳膊,冲二人淡然一笑:“我没事。”

“你在干什么呀?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教我们怎么向一辉交代呀?!什么罪过什么恩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星矢不容分说抓过她的胳膊开始检查起来——然而这洁白无瑕的胳膊完好无损,一点儿割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从地上捡起刀鞘,将匕首装进刀鞘里:“如果一辉熬不过今晚,那我也不会再继续活下去的,因为我是有所预料的,可我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到时候害死了一辉的人将会是我,而且因为我的任性还让你们受到了牵连,所以我的生命是属于你们的、是属于这场战斗的。”

“不对!”星矢突然将她拥入了怀中。“你的生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知不知道你对一辉来说意味着什么?别傻了,爱丝美拉达,既然这场战争无所谓谁对谁错,那你就平平安安地为自己活下去不好吗?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一辉真的死了,那将是一个遗憾,但是你的决定没有错!”

听到星矢这一番话,爱丝美拉达一时间不知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星矢松手之后,冰河也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星矢说得好,爱丝美拉达,或许这场战争的起因确实是你在前世与厄里斯结下的仇恨,但是厄里斯也是将仇恨散播到世界上的一个邪恶的存在呀,就算她与你、与一辉无关,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阿瑞斯能和她划清界线对这个世界来说绝对是件好事——你别忘了,就算特洛伊战争因你而起,但是如果没有帕里斯王子的欲望、如果没有希腊人的愤怒和仇恨,当然,如果雅典娜和赫拉两位女神能够再宽容点儿的话,那场战争还打不起来呢。”

“你要知道,这辈子我们都是你的战友。”紫龙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自己宽大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上。“你的意志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所以,也请你相信我们。”

感受着紫龙衣服上的体温,被包围在三人的中间,一辉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要活下去,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爱丝美拉达,成为我的力量吧,和我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吧。”

“对,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因为我们已经说好了的……”她低下头,将紫龙的衣服紧紧揪在了手中……

闪电和雷鸣,这又是多么熟悉的感觉。浓厚的云层,雪白的光芒,一辉走在这片水汽缭绕的世界里。

“真讨厌,什么都看不见。”他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片水汽,轻声咒骂着。

可是,在拨开水汽之后就开始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于是抬起了双手,然后摸了摸脖子,再撩起上衣查看了一下腹部,最后又检查了一下左大腿:“我身上的伤口都到哪里去了?虽然绑着绷带,但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疼痛也不觉得难受,大腿上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他随即左顾右盼,四周是同样的景象,不论哪个方位都是清一色白茫茫的云海;他再抬头望去,天顶是深蓝的万里晴空,可是却看不到太阳的方位。

“真是莫名其妙。”他继续轻声自言自语着——可是转眼就开始质疑了起来:“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去哪里?话说,我为什么会受伤?我为什么会生病?我到底是谁?”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回答了一辉这一连串疑问的是一个清澈爽脆、但语气轻佻浮夸的男性的声音——一个身影落在了前方。

一辉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比起魁梧挺拔的一辉,此人显得矮小瘦弱,身上的短袖上衣和短裤让他更显单薄,皮质的腰带上挂有一个雕花的皮包,头上戴着一顶左右插翅的帽子,双脚踩着后跟上饰有翅膀的凉鞋,右手持有一杆双盘蛇飞翼黄金节杖,左手握着一把排箫。

“你又是谁?我认识你吗?”一辉冷冰冰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阿瑞斯,我可是曾经救过你的人哦,你忘记了吗?当然,那已经是神话时代的事情了,就算你真的忘记了,我也不会怪你的。瞧瞧你,你今生的模样长得真可爱。”这个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又轻飘飘地落到了他的鼻子跟前冲他嬉皮笑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赶路,麻烦你让开。”一辉青筋暴起,伸手一把将此人向旁边拨开,抬起脚就往前走。

就在一辉的手掌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手掌和身体之间闪过一道火光,这个人被这力量弹开、差点儿摔到了地上。他趔趄着稳住重心,然后轻飘飘地跟在了一辉的身后:“你看吧,虽然脸蛋儿变了样,但是臭脾气还是老样子嘛,横得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你居然还能交上这么多好朋友,真有本事。”

一辉不搭话。可是,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其实他心里完全没有数,兜兜转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同样的风景。走了许久,他终于放弃,停下了脚步抬头对着那片深远的碧空发呆。

飘在空中的人把排箫塞进皮包里,然后在一辉身旁的一团云上侧躺了下来,左手撑住脑门,右手轻巧地玩弄起黄金的节杖:“喂,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一辉侧过头凝视着他灰蓝的双眸:“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要去哪里?”

此人扑哧笑出声来:“你并不是靠自身的意志来到这里的,你的肉体还没从旧伤中康复过来就又添了新伤,失血过多还加上小宇宙损耗过度,所以你出窍了。 你还保持着一辉的容貌就说明了你还没死透,换句话来说,你现在正徘徊于生死之间、可谓命悬一线。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你的脑子有点儿懵,所以迷了路。再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继续任性胡来的话,你就真的会死的——也就是说,肉体对你的封印会自动解除,然后肉体回归自然循环,而你将回到本体中沉睡个两三百年、怎么都叫不醒。不过既然你的战神殿就在前面了,要不现在就干脆回家睡个懒觉去吧——但是我要提醒你,你醒来之后有些人……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了吧。”

“瞬……”一辉的眉头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再也见不到瞬了吗?还有星矢,还有紫龙,还有冰河……还有很多很多人……再也见不到了吗?”

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人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情绪低落的一辉:“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个一天到晚四处闯祸的家伙改变了这么多?老实呆在本体里的话你就是真正的神,可是你非要频繁地转世变成凡人、然后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辉突然抬起头:“你告诉我,神话时代发生了什么事?”

“哈?!”一辉没头没脑的询问让这个人怔了一下,他急忙爬起来坐直了身子。

“我实在搞不懂,既然回到本体里就是真正的神、拥有完全的力量,那么,这么多个世纪以来,你们这些‘真正的神’都去了哪里?转世为人的雅典娜每一世都在用生命来守护地界,你们为什么不去助她一臂之力?”

“这个……该从何说起?”坐在云上的人显得非常为难,语气变得非常沉重。“阿瑞斯哟,听着,现在地界里战斗力最强的神就是你和雅典娜——或者说得再悲观一些,只有你和雅典娜有能力守护地界的平安。”

他把“能力”这个词用非常缓慢的语速和非常着重的语调说得非常地清晰,这让一辉脊梁骨一阵一阵地发冷:“为什么会这样?”

这人冷笑了一声:“阿瑞斯,这其中的原因你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你现在没有身为天神的记忆,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吗?地界是世界上最动荡不安的界域。以前,地界受天界诸神庇护,因此即使战火连天,但至少世界是维持在均衡状态中的。神话时代末期,大部分天神都留在了天界、守护着天界,地界从此失去了天界的庇护,因此许多魔物和邪神开始打地界的主意,雅典娜下凡统治人间伸张正义就是为了协助人类镇压这些魔物和邪神,而这个任务也只有她能胜任。本来嘛,你爱上哪儿就去哪儿,这是你的自由,从来就没人管得了你、也懒得管你,可是你这个蠢货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跑去挑战雅典娜、给她增加负担。现在,时代改变了,天神拼命维持的均衡状态开始受到了威胁,这个威胁来自于冥界——至于是谁,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而且已经发展到了连冥王哈迪斯都无能为力的局面。阿瑞斯,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同时拥有天界、地界和冥界的能力,像我们这种具有多重能力的神还真的不多,这也是我们的先天优势。但是论战斗的能力,我完全不敢跟你相提并论。所以,敌对了这么多年,在今生今世你终于愿意冰释前嫌、与雅典娜握手言和,这对整个世界来说是一件幸事,因为雅典娜只有天界和地界的能力,把力量分散给了圣斗士的她如今也开始力不从心,而你的力量仍然集中在你自己的身上、而且每一世都在不断成长,你们两人若能联手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一辉沉默——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这一切都是笑话吧?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圣斗士,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天神,莫名其妙地背负了拯救世界的重任……

“别开玩笑了!”他终于爆发。“拜托你别把我说成什么救世主行不行?!你以为我当圣斗士真的就是为了向雅典娜屈服、捍卫世界的和平吗?我才没那种闲情呢!还有,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让雅典娜独自承受这一切?说什么守护天界?说什么只有她能胜任?现在又跑来指望我去给她帮忙?恐怕你们就是怕麻烦、才找借口把这个包袱扔给我们的吧?你们身为天神的尊严都到哪里去了?!”

这次轮到这个头上和脚上都饰有翅膀的人陷入沉默——他只是凝视着一辉深邃的蓝眸不说话。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一辉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氛。

这个人终于开口,淡淡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你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的你没有这些记忆,所以我不怪你,你想怎么评价我们都无所谓,就是希望你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天界从来就没有抛弃过雅典娜,现在你加入到她的队伍中,我们同样也会全力支持你的。”

一辉无语。

这个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改回了最初的那个轻佻的口气:“你要是不愿意做救世主的话……你倒是可以把自己当作毁灭世界的大魔头啊,反正你有这个能力,你看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平衡了些?”

一辉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只能转过脸去默默发呆。

“拯救不了世界,那就毁灭掉世界……”许久,一辉终于开口喃喃说道。“毁灭世界其实非常容易,只需要一根足够强大的导火索……可是为什么是我?我到底是谁?”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农耕?是什么原因让你崇尚武力?”洪钟一样嘹亮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震天动地、穿云裂石,脚下传来的震荡令一辉挣扎了很久才稳住重心而没有摔倒。

他惊恐不安地抬起头向前方望去,浓密的云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万丈金光犹如太阳直射,就在那炫目的亮光的中心漂浮着两个黑色的剪影——冲他问话的那个伟大的身影手中握着闪电形状的金色的雷霆手杖:“一向叛逆又狂妄的你,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你,如今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投身战斗?你究竟想要证明些什么?你想要证明给谁看?”

一辉就像犯错的孩童面对严厉的家长一样低下了头,轻声地说道:“我战斗的目的?这种事情,赫淮斯托斯也曾经问过我呢。”可是这么说着,转念一想,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赫淮斯托斯……我为什么会想起他来了?”于是,他抬起头直视着金光之中的人影:“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证明些什么,我也不曾奢望得到宽恕,我更没有打算证明给任何人看——从一开始,我放弃农耕、崇尚武力的原因就只有一个,而它也是我不停地追随阿芙洛狄特转世的原因。您的这些问题,我都已经向赫淮斯托斯回答过了,所以我不会再回答第二遍,您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混球!”手持雷霆手杖的身影放声大笑。“时至今日你仍死性不改,还敢理直气壮地顶嘴叫板!不过,可以姑且信任你这一回,你就用行动来证明你的意志吧!”

一直呆在旁边的那个纤细迷人的身影这时飞到了一辉的跟前,一辉只能看到她的剪影,她的面容仍然无法看清;然而,向他缓缓伸出并将他温柔环抱的那双手,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双洁白无瑕、细腻圆润的纤纤玉手。

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她用充满慈爱的语气向他说道:“不要忘了你的誓言,也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那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回去的路吧。去吧——我的孩子!”

玉手松开,她飞回到了手持雷霆手杖的身影旁边,二人身后的金光猛然增强、吞噬了整片天空、也将一辉照耀得睁不开眼睛——金光闪过,两个人影和刚才的那个话痨全都不复存在了,天地变得灰暗凝重,上下左右前后全是翻腾的乌云,云间时不时传来咔嚓的闪电和轰隆的雷鸣,一辉孤独一人伫立其中。

他再次伸出双手,手腕上开始传来刀割般狂暴的烧灼的疼痛,腹部和大腿就像被利爪粗暴地撕裂了似的,脖子上的那点儿皮外伤也在隐隐作痛——乌云突然间被驱散,取代了乌云充斥天地的是一片无尽的火海。

“啊,回去的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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